封印破裂了!

身处古老盆地的鹿正康陡然一惊,停止吸收灵魂,起身赶往十字路。

三个封印都已解除,黑卵的大门打开,罪恶与恐惧即将降临世间。

鹿正康赶到黑卵圣殿,这座最终战场,他也是第一次来。

外形宛如开口的庞然虫兽,生动形象,更兼占地广大,气势恢宏之极,大门为口,长窗为眼,勃然的金色光辉喷吐出来,躁动的意志卷起心灵的狂澜,圣殿似乎真的活了过来,要把一切来者吞噬殆尽。

鹿正康怡然不惧,迈步进入其中,这里却是已经有两位战友了。

一个是黄蜂女,一个是小骑士。

他们在浓厚的光雾中,看着大殿中阴沉的黑卵,黑卵大门上三张守梦人面具已经黯淡,已经可以打破。

黄蜂女的声音透过实质般的光雾传来,鹿正康走进几步,来到他们身边。

小骑士看了他一样,继续仰头聆听黄蜂女的话语。

“……小鬼魂,你肩负着这世界的命运,但仍然这么坚强。光是打破守梦者的封印就已经是不可能的任务,而能接受自己空虚的内在,更是让你超凡出众。”

话音刚落,黑卵大门上亮起封印,纯粹容器的头像出现在封印中央,随即封印的光芒沉寂,大门也破碎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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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悠长、尖锐、深远的嘶吼声自大门后幽深绵长的通道里传出。

是辐光。

黄蜂女轻声道“道路已经打开。无论如何,里面都是在等待你的结局。我不会与你一同前往,这个空间是专门为你这样的生物打造的。我进去的话就会被束缚吸干。”她停顿一下,看了看鹿正康,“你也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吗?并不意外,我早就看出你对力量的渴求,如今你出现在此地又是为了什么?”

鹿正康把小骑士送自己的花递给黄蜂女,“我要进去,陪小骑士打上一场,送他最后一程,你帮我保管这朵花,它对我很重要。”

黄蜂女接过花朵,静默不语。

小骑士上前,却是从披风下另取出一朵花来,递给黄蜂女。

“你也需要我替你保存这花朵吗?”

小骑士摇头。

“是吗,这是一个礼物,很好,我很喜欢。”

鹿正康看着这一场别离,小骑士仰头,黄蜂女依然那么坚强顽固,他们三位面具的拥有者,走在同一条道路上,虽然相遇不久,但已经有着深厚的情谊。

进入黑卵,能活着走出来的,或许只有一个,或许一个都没有。

黄蜂女没有说什么能不能不要去的傻话,她会随时关注战况,如果情势不对,她会舍命相助。

“走吧,我们进去。该去见见那位前代的空洞骑士了。”鹿正康语气兴奋,丝毫没有生离死别的忧愁感。

小骑士一马当先,进入黑卵。

穿过渐渐稀薄的光雾。

迈入黑暗、冗长的走廊。

这里的空间似乎无边无际。

行走不久,周围有图腾光柱亮起。

远近深浅,这些抽象的图腾柱都是曾经参与封印辐光伟业的虫族象征。

其中不乏眼熟的。

苍绿之径的叶之一族。

深巢的编织者族群。

螳螂部落。

白色夫人衍生的根之一族。

也有陌生的。

这些丰碑,次第亮起,在深沉的黑暗空间里,拱立起一条宽阔大路。

每一步,脚下都浮现奥秘的光圈,像是行在某条至高至圣的征途。

路上某处有一颗破碎的石卵碑文,上书

“容器,虽然受到了束缚,但你还应知晓世界的状况。

圣巢会再次变得完整。“

鹿正康感知到了这块石碑强大的能量,隐约探入了命运的河流,用心感受,他恍惚看到了完整的圣巢地图,而虫子们的命运在其上流淌。

命运最富集的地方,一个在深巢,另一个在地图之外的迷雾中。

鹿正康感慨道“伟大的王国不会忘却自己的子民,这块石碑,不同寻常。”

小骑士点点头,继续出发。

他们来到黑卵的最深处。

拱顶大殿。

光雾弥漫。

冷酷的锁链纵横交错,从地面的扣锁斜着伸展到半空,捆住了一位高大的骑士。

纯粹容器。

他是容器的成熟体,躯体高大,面具如鹿角月牙,有一处深深的裂缝,眼孔已经不是虚空的黑,而是辐光的橘红。

他被困锁着,又披着厚重的,已经石化的大氅,静默如死者行于天上的魂,可那躁动的意志在提醒来者,他的体内有多么酷烈的杀机。

小骑士与鹿正康挥剑,一根根地打断锁链。

空洞骑士挣脱锁链束缚,震碎大氅,下落在地,虚弱地跪伏着。

鹿正康与小骑士齐齐握紧手中骨钉。

这位容器披着制式的披风,对小骑士来说刚刚好,对他来说已经像是坎肩一样。

空洞骑士陡然起身,后仰出夸张的幅度,辐光的嘶鸣爆发出来,在大殿中回荡,澎湃如浪涛。

他倒持自己那修长的纯粹骨钉,对着小骑士发起急速的三连击。

三次挥砍,三次迫近,那炸裂狂狷的气势不像是舞剑,倒像是陨星落地一样。

小骑士暗影冲刺,跳出空洞骑士的攻击范围。

下一瞬,空洞骑士身体消失,再出现,已经到了鹿正康上方,长钉下刺,如夏雷划破天际乌云,视线中只留下一道流光残影,而骨钉已经落地。

鹿正康在千钧一发之际瞬移离开,不慌不忙。

而空洞骑士这一招后,整个大殿的地面都出现一个个均匀排列的昏黄光团。

“小心。”鹿正康提醒了小骑士一句,然后快速站到了没有光团的空地上,他话音未落,光团爆发,冲起燎天的火柱,昏黄的光焰外还包裹着螺旋般的虚空气流。

大殿被火柱填满,鹿正康和小骑士都及时躲在火柱间的空隙,可也完失去了视野。

空洞骑士巨大的身躯从小骑士身后无声出现,长钉突刺,如卷地的狂风。

鹿正康把两个修士的法力、躯壳与魂魄都抽得干净,没有浪费半点,两个结丹修士,怎么也不能算蚊子腿了。他们的魂魄并不怎么乖觉,所以被压在血海底受万刃加身之苦,弥散出来的怨气和怒气都会被抽走,直到他们的记忆被消磨殆尽后,就会被超度成赤鬼众。

流程就是这么个流程,反正觉得赤冥城不好的,就去兵冢里待着,改过自新了再回来就是了。

现在赤冥城里无所事事的生魂们也都开始适应这里的生活。

鹿正康是允许赤鬼众修炼的,不过鬼道修行与练气是两个不同的门路。他们修炼的是自己的执念,凭借这精纯的心念,再结合血海灵气,锻炼出自己的赤鬼法力。通过森罗印,他们不断进入幻觉里,在森罗气象中追求自己的执着,这也是便宜法门,有了森罗印,赤鬼众修行速度也不算慢。

只不过,这是要消耗鹿正康的法力的,这算良性循环里的一节,赤天众修行会传递法力,赤鬼众又消耗血海灵气,强化的赤鬼众会促进赤冥城的扩张和完善,提高心印承载量,进而发展更多赤天众。

赤鬼众平时主要的工作是用血海里飘来的兵刃碎片打造冥器,武装自己和其余的赤鬼众,乃至以兵刃碎片为流通物开展了简单的贸易活动。由于在赤冥城里死不了,所以很多人都变得好斗,一刻不停地进行角斗。当然,也有些性情平和的,他们要么在森罗气象中体验世事,要么用法力在赤冥城里支个摊子或者店铺,用幻术制造衣食住行各类器用之物,让其余赤鬼众用冥器或冥器碎片来交易。

无所事事的余蝾正带着善战的赤鬼众操练兵家阵法,随时可以帮上鹿正康的忙。

收了这两个作妖的散修,鹿正康按下云头,回去与遏行云分赃。俩修士都挺穷的,身上器物多只是粗粗炼制,真正能算法宝的就一人一件,麻子脸的一块蚕丝方帕,可以释放毒云,矮胖子的一套六枚灵木毒刺,被他用来御使飞行。

法宝本身材质是可以的,不过让鹿正康来说,这炼制手法太糙了,物性都没炼透,篆刻的法禁也挺低级,低级也就罢了,还没刻好,再者他们本身法力质量也很一般,没能与法宝神意交织,被鹿正康杀了后,缭绕在法宝内的法力散去,就属于无主之物了。

就这玩意,鹿正康随手炼制的无烦恼子比它们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无烦恼子里好歹还注入了四重法禁,物性炼化得也算透彻,运使如意,鹿正康先前还只把这东西当一个小玩意,现在一对比才知道是真的不错了。

鹿正康嫌弃这次的收获轻微,可妖马遏行云可完不在意,对她来说,有就是好,无有就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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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两样啊?那你先挑嘛,说好要给我留一件的哦。”遏行云大大咧咧的,听声音就像个会过日子的勤劳妇女。

鹿正康把两样都塞给她,把遏行云乐得直呼呼,“真的假的真的假的?谢谢大哥,大哥真豪气!”她一张口把两件法宝都揣进背后马鞍外悬挂的兜子里,这里面还存了一包豆子和一捧鲜草,都是遏行云的储备粮。

这时候,西南来了两道煊赫的气机,鹿正康打眼一看,一个钵盂,一柄长剑,这不是澄心庵的那俩吗?尤其那翠衫女,前不久还聊过呢。

鹿正康把无烦恼子往遏行云的专属小兜里一塞,然后把自己修为封禁好,随后嘱咐这匹毛毛躁躁的妖马待会儿不准主动发声,由他来应当。

“咋啦大哥?出啥事了?”

“有客人要来了。”

“那让他来呗,咋还慌慌张张的。”

“以后再解释,你现在起就不准说话了,要么就用心印和我交流。”

行吧。谁让你是大哥呢。

鹿正康翻身上马,轻轻拍着遏行云的脖颈,“好马儿,带我去寻那些落水受困的人,我们去救他们一救。”

大哥我脖子有点痒,你顺便帮我挠挠。

鹿正康“……”

这时候,打南边传来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世人多苦,世人多苦。小施主有这般善心,来日必有福报的。”

鹿正康便惊诧地回过头去,却见到一个老尼姑与翠衫女各自驾着庆云,落在他身后不远处。

老尼姑穿着浆洗得发白的灰缁衣,面相苍老,手上端着一个铜钵,中规中矩的样子,看起来是普普通通,并没有给自己加特效。

旁边一位自然是那翠衫女了,不过她今天是道姑打扮。鹿正康站在上风口,却不知这坤道身上是否还是有那股醒目的松节油气味呢?

鹿正康抱拳,“二位仙长,却是来救济灾民的吗?有你们出手,此方生灵必能少受许多苦楚。”

老尼姑单掌一礼,“阿弥陀佛,救灾如火烧身,片刻不能耽误,我们这便出发了,小施主若有意,可以一同前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仔细观瞧了遏行云,却是在担忧鹿正康这个凡俗是否会被妖马所伤,眼下见这马儿气象纯正,不似贪恋血食之辈,这才放心,又腾云而起,朝月轮山麓飞去。

坤道不曾随老尼姑一同去,她笑着问鹿正康“你可还记得,峰前雁行斜吗?”

“自然记得,只是,只是。”

坤道笑着摇头,“你倒是,有缘自然很好,不过,你是怎么与这匹妖马凑在一处的?”

大哥你认识她啊?

闭嘴先。

鹿正康侧过头来,很感慨的抚摸着遏行云的脖颈,“不久前我辞别骆郡守,要游历四方,恰在一户人家见到要宰杀这匹马儿,我于心不忍便将它买下,没成想她竟然是会说话的灵种。”

坤道点点头,颇为赞许的样子,“这马儿成妖也有段时日了,不过身上异化倒是不明显,除却脖颈粗鲁些,倒就是一匹凡马,那户人家是要过年宰来吃肉吧?它遇到你倒是好运的。”

不是大哥你咋编排我呢?还有,你摸得这块儿皮真有点痒痒儿的,我平时也挠不到,你使劲挠挠。

鹿正康“……是,是啊,世上就是有许多巧合的,就像是今日遇到仙长。我听这马儿说感觉到地动,便急忙让她载我前来,没想到在远离丰城之地,还遇到仙长了。”说着话,他给遏行云好好挠了挠脖颈的皮,这匹马舒服地直打响鼻。

对对对,大哥不愧是大哥,手法就是好。

坤道指着远处,那老尼姑已经在用法力把受困的人摄起,一一放在安的岸畔,“凡人遇到如此苦难,当即便只能听天由命,或性命了账,若是学了仙法,便能救助世人,你觉得如何?”

鹿正康点点头,“虽只有绵薄之力,但善心是一样的,仙人或者凡人,没什么分别,仙长快救人去吧,我也会跟来的。有什么话,以后有的是机会说。”说完,翻身上马,用袖子狠狠拍了拍马臀,“出发吧!”

这样的事情是有些糟糕的,他慌乱中想要反抗,可是双拳难敌四手,这几个人的修为都不弱于自己,而且手段各异,直接将他给丢下去。

这是如何的可笑,只是这样的东西都是让人感觉无奈的,他躺在地上,立马是呼唤别人。

可是其他人都是在渡劫,自己的家族子弟实力太差,让他们去阻止无异于送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方天行和他的几个分身搭上接引之光的顺风车离开。

这是如何的可笑,只是这样的东西都是他们的耻辱。

在接引之光的指引下穿越重重空间,终于来到了天堂第九层。

很快方天行和他的分身们跟着接引之光来到第九层,传闻这里有离开天堂的道路。

这里没有陆地,只有是一片虚无,飘散着若有若无的雾气,就像是漂浮在天空中的世界,远处似乎悬浮着非常庞大的宫殿,强大的威压从里面传出来。

那些人自然不是自己该招惹的,方天行带着一众分身小心前进,不要引起任何人的察觉,寻找去往外界的道路。

这里没有陆地,反而是更容易寻路,很快他们就找到了出路的范围。

看起来倒是很容易,因为有人指路,很快来到了这个出口,只是到了这里想要出去的时候。

方天行拦下来众人,对他们说道:“小心,很可能有埋伏。”

“知道有埋伏又能怎么样,你们总要出去的,除非你们不想回到人族的世界了吗”之前那个神帝的声音响起,他的身影也很快出现在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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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他是等候已久,一直埋伏在这里,反正算准他们是要离开的,只要守住出口便是万无一失了。

方天行站出来说道:“咱们无仇无怨,何必要苦苦相逼。”

“我们是敌对势力,你要是成长起来必不会逊色于那些神级作者,会成为我们巨大的威胁。早点除掉你,或者抓住你是有必要的。”那位天心神帝平静的说道。

这是怎么的可笑事情,这都是让人有些无奈的,方天行对众人说道:“一起上,尽量冲出去。”

众人一起行动起来,使出自己得意的招数,可是在神帝面前还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那天心神帝似乎早就洞穿了众人的招数,只是随意使出一招,便是化解了他们的攻势。

他们也是成名绝技,即便是实力高过他们许多,也不至于这样就轻易化解,显然是另有猫腻。

方天行也是心中疑惑,很快她使出自己的正气剑诀朝着那天心神帝攻去,他仔细的观察,发现那天心神帝神色淡然,完不以为意。

他的剑攻向那个天心神帝,他只是轻微的动作,方天行的剑招竟然完打不到他。

他心中明悟,那天心神帝懂得读心之术,在自己出招的时候,已经提前知道自己的出招轨迹了。

很快方天行就被那天心神帝化解自己的招数,一掌给打退了。

幸亏他似乎没有要方天行命的打算,这一掌不算太重,但还是让方天行吐血。

“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免得我再动手。”天心神帝对方天行说道。

方天行怎么可能就这么认输,他很快说道:“你觉得我是个轻言放弃的人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今天你反正是插翅难飞了。”天心神帝笑着说道。

方天行很快是后退,但是心里想的却是前进,那天心神帝有些不在意,这种伎俩算不了什么。

他身形一闪便是分出两个身影来,一前一后的挡住方天行的去路。

方天行还想要继续施为,手上做一套,心里想另外一套,可是这样的方法并不能轻易过关,因为在战斗的时候必须要情发挥,想要心手不一并不容易。

这都是让人觉得有些糟糕的,根本没有作用,这是十分的无奈。

那天心神帝大手张开,便想要把方天行抓住带回去,可是方天行哪里能让他得手。

他退回去,几个分身都站在他的旁边,他大声说道:“七意分身合一。”

很快七大分身的力量都汇入方天行体内,顿时他都是觉得自己的力量在增强,气势也变得更加的强横。

那天心神帝也是来了兴致,他对于方天行的分身十分感兴趣,他的分身和别的不一样,其他的分身都是自身力量映射出来的。

可是方天行的分身似乎都是独立的生命,而且可以自行修炼,关键时候还可以像这样合而为一,使得自身功力大增。

要是能得到他的法门,对于自己的力量都是有所增益的,到了神帝境界,想要再要提升越发的不易了。

这是怎么的可笑,这是十分的可笑,这是怎么的可笑事情,只是那样的东西是不那么的简单。

天心神帝也想要看看这个东西威力究竟怎么样,他使出一掌下压,方天行自然是抬掌应对,天心神帝存心试试方天行如今的实力,一点点的加大力量。

这是怎么的事情,对于他们的力量都是有些可笑,神帝的力量超过神君百倍不止。

可是方天行硬是挡住了,他原本也只不过是相当于普通神君的力量,七大分身合体之后,力量竟然是不弱于神帝。

这让天心神帝也是十分的惊讶,这些分身带来的增幅大大超乎他的想象,至少是数百倍的增幅,而且还没有什么副作用。

他已经打定了注意,要把这种分身的法门给弄过来,就在他分心的片刻,方天行已经是在反击了,将天心神帝推开,一掌打在他的月凶口。

这样的力量已经毫不逊色于天心神帝了,有心算无心之下也能将其击退,可是想要打败还是不大可能。

方天行心中盘算,虽然是力量总量达到了,可是对于运用的程度上讲,还是差上很多。

这是怎么的无奈,只是那样的东西是怎么的糟糕,这都是让人觉得有些可笑。

不可力敌,只能是想办法先离开这里,推开天心神帝之后,方天行便朝着那出口而去,想要离开这里。

盛衍真人一看到鹿正康的架势,马上就知道,秤虚子是绝然无有胜算的,此人剑术可称一声登峰造极,已然接触到了势的高度。正所谓时来天地皆同力,想要接触到这个高度,悟性、根器,乃至玄妙的命格气运都是有影响的。

不是说努力钻研就能成功的,有些人就是没有这个命。

青莲剑宗的新生代里,也只有寥寥四五人有这种水平,弗道子当然是其中一个,可弗道子是一品金丹。

秤虚子抿了抿嘴,“不愧为昆仑宫高第,酒痴剑客,名不虚传,贫道不敢托大,面对阁下这样的高人,贫道也会力以赴。”

鹿正康反应迟钝,他往赤楼外的天空走,听闻秤虚子的谦辞,也只是停下脚步,侧头回顾一眼,略略点头,探出手,“请吧。”

秤虚子随着鹿正康走过的道路朝外走,沿途能闻到很干净清冽,带着金铁矿物感的酒气,他感到表皮极度地发紧,分明有醺然欲醉的意思,可为什么感到这种的恐怖,他隐约听到耳畔,酒雾涌动,酒水露珠摩擦发出的却是恐怖而极遥远的战吼,仿佛是半梦时从远方山谷里尖锐的嗥叫。

这酒雾,是这个昆仑宫弟子的法力,不在五行中,十分特异,听闻昆仑宫二十四代六真人乃是天下少有的酒修,有颠倒乾坤,蒙昧真幻的异力,看来此人也是得到了真传。

秤虚子默默往侧方走两步,避开鹿正康的路径。

其余剑仙们,也很自然地朝赤楼外围的白玉台行进,平日里斗剑虽然是一个寻常事,但每一场都很有观摩的必要,似这般友好切磋,其实没什么看头,要看就看那种分出生死的斗剑。有些人不见血,是挥不出精妙剑招的,有了死亡的威胁,斗剑双方都会力以赴。

鹿正康的形体越来越消失在浓稠的酒雾里。

剑仙们不得不用神念去感知他的存在方位,但却听到一声声狂怒的嘶嚎。

无数细微的怒吼,被拉长,从高音被伸展扭曲为低音,浑浊,无数细小的吼叫,如夏夜无尽空蝉的混洞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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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正康取出彩云鉴,驾着一朵金红色的虹霞,倏忽往空域深处飞了数里地,回身等秤虚子见礼。

“青莲剑宗秤虚子,随身法剑雪笛,有礼了。”

鹿正康将赤靥蛟也展示出来,二人相隔三里,彼此的视野里,都只如一粒微尘,因此,互相都是凭着气机锁定方位。

秤虚子感受着鹿正康浑身红尘气,受到强烈的幻术干扰。他在不知不觉中走神,目光失焦,可还以为自己在死死盯着对方。

鹿正康挥出赤靥蛟,红亮的剑器划过长空,无边灵气汇聚在剑气中,随着剑势的扩张,剑气也无尽膨胀起来。

秤虚子猛烈地一抖擞,背后惊出冷汗来,此时赤靥蛟的剑光距离他不过三丈,再醒悟得迟疑些,他便要当场了账。

这是鹿正康留手的结果,否则以剑气化虹的手段,莫说秤虚子走神,就是他神贯注,也难抵挡。

千钧一发,秤虚子握着手中霜白的雪笛剑朝前一挥,金丹期磅礴的法力是质的跨越,他这一剑,雪潮一眼森寒的庚金剑气比之赤靥蛟积蓄已久的剑气更强盛。两柄桀骜的剑器相击,在清脆的铿铿声中,有赤蛟嘶嚎,有悠然竹韵,风云相激,长空迸发灿烂的电光,似一大瓢雷水,朝四面八方闪烁去了。

赤靥蛟红光大作,勃发出浓烈的酒雾,秤虚子耳畔无尽怒吼继而加强了,他将法力急转,镇定心神,只这一个失神的空隙,腰腹隐隐传来刺痛的凉意,秤虚子急忙迸发真气,法力从体表气脉冲出,化作护体真罡,下一瞬,剑气切割罡气发出极刺耳的鸣叫。

金丹真人法力雄厚,叵耐赤靥蛟剑光如丝,不过一息就绞穿了雄浑罡气,秤虚子又将雪笛剑往下一劈,却只划过赤靥蛟的残影。

秤虚子心里惊叫不好,然则脖颈间已燃起一道赤火,灿红的剑器搭在他肩胛上,只需轻轻一动就能将他大好头颅割下。

这位青莲剑宗执事弟子浑身僵滞,心神惶恐,勉强回头望着赤楼,白玉台上盛衍真人无奈摇头。

赤靥蛟轻轻震颤,倏忽又化作一道虹彩飞回鹿正康手中。

二人点到为止,这便一同回了赤楼,而鹿正康的意识业已基本抽调回外道身体内。

他一身红色道袍飘飘然,赤靥蛟躲在袖中安静闲适,回到赤楼时,颇为受瞩目。此来昆仑法会,多有剑仙前辈,乃至元神大能,这些高手平时并不四处行走,多是安坐云楼,有来赤楼的,也只是默默在剑碑处观摩剑道,对小辈们的斗剑只是分一点注意力罢了。

此番,鹿正康的剑道颇为让人惊异,更可以说,在整个修行界里都是独树一帜。

秤虚子向盛衍真人请罪。

“你打不过人家,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已经很好了,只是人家更好罢了。你莫气馁哦。”盛衍真人歉疚地轻抚秤虚子的脑瓜,搓乱他一丝不苟的发髻。

秤虚子窘迫地点点头,缩回师兄弟们中间去了。

有位白发老剑仙走到鹿正康身前,“这位道友。”

鹿正康愣愣的看着他,并不答话,甚至还紧了紧怀里的酒坛,像个逛集市搂着包袱的小孩。

青宁子低声说,“你倒是和人家前辈打招呼啊。”

“前辈。”鹿正康低声道。

白发剑仙眯着眼,“道友神意涣散,无思无念,这是你的剑道吗?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以酒为介,化红尘气于一身,自古凡尘高万丈,真仙入彀难洒脱,你就不怕真灵沉沦吗?”

青宁子抿了抿嘴,征询着看向师父盛衍真人,而春分山主也略皱着眉,看着弟子,目光中的意思,恐怕并不乐观。

一时间,赤楼里闲杂人等都围上来,一个个都像是老学究,积年的医家似的,对鹿正康评头论足。

青宁子受不住鹿正康受这般风言风语,上前去将鹿正康拉到自己身后,朝周围环视,她这样作态,旁人也只好讪讪地住口。

朝师父告罪一声,青宁子牵着鹿正康,这便从赤楼离开,小妖鼯鼠蹦跶到酒坛盖子上,在破碎的泥封里蜷成一坨。

鹿正康的目光忽得清亮起来,正迎上青宁子忧切的眼神,他只是眨眨眼,轻轻微笑。

东海群岛,此时已经空无人烟。

林亿儿想得头痛,偏偏她还不能去问顾梓墨。

还是前一世简单,顾梓墨去当了兵,也没有今天这一出。

“宫老师去哪了?”林亿儿小声问道。

“宫老师突发心脏病住院了。”邹如娟小声回答。

哦,林亿儿想起来了,前世宫老师的确是这个时间段心脏病突发住院去了。

宫老师以为自己只是住几天院就会好,学校也认为宫老师并无大碍,也就没有给他们班安排代课老师,等大家发现快要小升初考试时,已经晚了。

临时找了个老师给他们恶补,效果却不明显。

那一年的小升初,他们班上的成绩普遍偏差,她也因一分之差没能考取本校的初中部。

她现在所在的实验学校有小学部,初中部,高中部,是s市的重点学校。

**年还没有九年义务教育,上学是需要花钱的,上初中也不是划分地段,是需要考的,成绩好的可以凭能力考入重点初中。

林亿儿小学能在这里读是因为姜家的孩子都在这里读,不好让她去别的地方读。

还记得,她未能考入本校的初中部,姜宜守便给她选了一所很差的初中,听说学费很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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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里她越学越没兴趣,成绩也越来越差,最后早早地便辍学打工去了,吃尽了没有文凭的苦。

后来嫁给姜盛宝后,她用打工积攒的钱和打工学来的技术开了一家小小的鞋子加工厂,那个年代用机器做鞋子的加工厂还很少,因此她很快便赚取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当然,这是后话。

回到正题,她还记得她没能考入本校的初中部,顾梓墨还为她惋惜了好久。

但,虽然她没有考取高中,更没能读大学,顾梓墨也没有嫌弃过她。

林亿儿有一瞬间的怀疑,顾梓墨也是重生的。

他来代课,就是为了她。

顾梓墨的语文成绩很好,其实他只是想为她补课,而她又说过让顾梓墨不要再管他,他没办法,只能这样做。

很快林亿儿便推翻了这种假设,她前天才惹顾梓墨生气,他应该不会管她。

真要辅导她,也没必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你说,我们这个代课老师是什么来头?”前桌周丽丽转过头来,小声问邹如娟。

“不知道。”邹如娟摇头。

“听说他是宫老师最得意的学生,宫老师拜托他来帮忙的。”前桌的另一位同学卫海也转过头来,小声说。

他的爸爸是本校的副校长,因此小道消息比较多。

林亿儿了然,前一世,顾梓墨的确是宫老师最得意的学生,后来顾梓墨选择去当兵,没能考大学,还让宫老师难过了许久。

这一世顾梓墨来她班上做语文课的代课老师,估计只是受宫老师所托。

既然不是因为她的原因,林亿儿心理也就好受了些。

“老师贵姓?”邹如娟没忍住,跳了起来。

“我姓顾。”

“顾老师好。”

“我比大家大不了多少,是本校高三的学生,大家可以叫我顾大哥。”

“顾大哥好。”邹如娟巧笑嫣然。

“顾大哥好。”班一起起哄。

顾梓墨抬手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吵闹的教室立刻安静了下来。

“语文课代表是哪位?”顾梓墨环顾四周,最后视线落在了林亿儿身上。

林亿儿装死,将头埋了下来。

顾梓墨怎么就成她老师了???

她接受无能!

重生回来后,她本来是准备死皮赖脸地缠着他的,这辈子非他不嫁。

顾梓墨却告诉她照顾她只因为一句承诺,她便决定再也不要与他有交集!他到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亿儿,快起来,老师叫你呢。”邹如娟提醒林亿儿。

“”林亿儿。

不理,继续装死!林亿儿将头埋得更低了。

“林亿儿。”顾梓墨不温不火,慢悠悠地叫了一声。

“”林亿儿。

他早就知道她是语文课代表,他就是故意的。

还记得她当上语文课代表的时候有些高兴,也有些忐忑,怕自己做不好。因此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顾梓墨。

顾梓墨知道宫老师的品性,当时就认真地安慰她,她有这个能力。

因为,宫老师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

能得到宫老师的亲点,绝对是她当之无愧。

“过来。”顾梓墨朝林亿儿勾了勾手指头。

这是顾梓墨叫林亿儿惯有的动作,林亿儿吐槽,在教室里,众目睽睽之下,会不会显得太暧昧了?

呃,想什么呢?

看顾梓墨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大家怎么可能会想歪?

“亿儿,老师叫你呢。”邹如娟推了林亿儿一把。

无奈,林亿儿只好站了起来,慢慢地朝讲台挪了过去。

他到底知道不知道她要躲着他,不要再一次将他的人生带偏啊?

还有啊,他还记得他做了什么事,让她错失了什么机会么?

他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叫她过去?

就在林亿儿天马行空的时候,耳边传来了顾梓墨略微严肃的声音。

“动作快点。”

林亿儿一愣,被顾梓墨的气势吓到,乖乖地小跑过去。

“把作文本与上节课的课堂作业本发下去。”

顾梓墨将一堆作业本递到了林亿儿面前,公事公办的口吻,目不斜视,像是不认识林亿儿一样。

“”林亿儿。

她接了过来,分到了各个小组长了这么多年书,难道不知道吗?

林亿儿总觉得顾梓墨是故意的,她紧紧地盯着顾梓墨,想要从他脸上发现点什么,谁知看了许久,却什么也没发现。

作业本发完后,林亿儿的作文本和课堂作业本都没有拿到,她疑惑地望向顾梓墨,大家都有作业本,为什么她没有?她记得她交了的。

“没拿到作文本和作业本的同学下课后到办公室找我。”顾梓墨淡淡地说。

就像是知道林亿儿在想什么一样,顾梓墨回答了林亿儿心底的问题。

“现在请大家拿出语文书,翻到第”

说完后,并没有看林亿儿一眼的顾梓墨开始讲课。

源水之剑净化后的水,其治疗效果已经是很不错了,几乎都能赶得上劣质一些的移除疾病药水。

准确的说,之所以赶不上,是因为喝水的人太多。

一般用这个能力,基本都是净化一杯水,了不起一壶水完事。而林天赐这次直接搬来的缸,还跟吃流水席似的人人有份,源水之剑的净化效果再好也架不住这么搞。

效果比起平时肯定会大幅下降,但用来救命确实有效。

一通温开水灌下去,能起到非常大的缓解作用,哪些因为拉稀而拉到手软脚软站都站不起来的人,好歹能凑合着起身活动一下了。

至于完全根除瘟疫的影响,那就等过段时间修士的大批支援到了再说,林天赐干的事儿就是单纯的应急。

镇民们挨个灌水饱,情况最差的好歹也能凑合保住命。

林天赐则坐在大水缸边上,源水之剑的效果少了,他就要重新抓着剑柄注入法力,消耗不算大,但就是非常的磨人。

哪怕因战乱和瘟疫跑了不少,留下的镇民也不是简简单单的几个人,队伍派出去老长一列。

光是让人喝水这事儿,就一直从入夜时分开始,持续到了子时,可依旧还有人在排队,总觉得队列根本没减少似的。

林天赐估摸着修士那边的支援应该也快到了。

毕竟这不是叫人来帮忙打架那么简单,收到消息以后还要搜集物资敲定人选等等方面,不可能说来就来。

海边的纯色女孩出尘绝艳

此时腰间的次元口袋震动了一下,菖蒲一脸睡意的悄悄露出上半身:

“天赐,这是在哪?是其他的位面吗?”

菖蒲还以为会跟之前去咒文之心那样一呆就是月于,没成想林天赐这回当天就往返了。

因为有桌子挡着,菖蒲说话的声音也不大,所以别人都没看到她。

“想吃糖想喝水的话要等一等,我这边有点事。”

“哦,天赐你在做什么?”

“给人治病。”

只要低头,就能看到菖蒲漂亮的大眼睛里写满了不解。

“得病是什么?”

修士极少得病,而菖蒲更是拥有超强治愈能力的二品灵宝所化,其治愈能力之强足以‘逆生死’,她要是会得病那才叫奇怪。

所以菖蒲就没有得病这个概念。

“简单的说就是不舒服,有时候还会因为得病死掉。”

大致给菖蒲解释了一句,林天赐随即不着痕迹的用手挡住腰间露头的菖蒲,因为有人过来了。

来者是目前镇上管事的几个族老,其中那个姓王的老爷子向前一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

“仙师法力无边,多亏仙师伸出援手,很多病人都已经无碍了。”

一说法力无边,林天赐脑子里立刻蹦出星宿老仙,实在是太洗脑了。

“老丈不必行此大礼,病人安好便是。”

场面话嘛,这就跟人家吹林小哥儿是一样的。

“老朽斗胆,请问仙师姓名,来自何方?”

“在下单姓一个林,闲云野鹤不足挂齿。”

不直接报上姓名和门派,是怕再被麻烦缠上。

修士们热衷于在外做好事,一般也都不愿意留下姓名,这是因为老百姓对修士太热情了,很可能会追到门派去,今天送点什么聊表心意,明天邀请过来喝杯酒水之类的。

最典型的例子,你看飞邹国的那个大学士,年年都送十几坛上好的兰香醉去神符门,从没有断过。

一来是表达一下感谢之心,二也是不希望跟修士的联系中断,万一日后子孙凭这点因果跟仙家搭上线那就太好了。

一两个无所谓,可一旦多了……

但有时候你完全一点都不透露,还显得非常的不近人情,所以这种情况时修士们的选择折中一下,仅告知姓氏或道号。

修士的规矩,老百姓那边多少也听说过一点,虽然林天赐完全不愿意透露姓名以及所属门派,老丈还是恭敬的谢过后说道:

“林仙师恩德我等没齿难忘,镇民受仙师恩惠甚多,本不该多嘴,但老朽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老丈请讲,若力所能及,在下不会拒绝。”

几个族老对视一眼,像是下了个决心,随后道:

“仙师可否给镇民寻些果腹之物?”

说了半天,是来要粮食的。

“城里已经没粮食了吗?”

“仙师有所不知,自从前两年大乱开启,这还算太平的黑湖镇也屡次遭战火洗礼,守城的将军和治理的官员都换了七八次,百姓出逃也很严重,只能勉强度日。”

这也是雷州的特点,一座城池,很可能在一年之中几度易手,就是这么乱。

老百姓其实一般也不在乎谁来管理,反正都是一个德行。

“最近听闻有大军压境,商路也已经完全断了,还有瘟疫袭扰,镇上的百姓只能靠打鱼和采集山货维持生计。可您应该也看到了,这黑湖已经完全没有鱼了,附近能吃的果木也早已挖空,连城中粮仓里的老鼠都被扒皮煮来吃,实在是没有粮食。”

会染上瘟疫,其实也跟没粮食吃有关系,为了果脯不得不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从而染上的病菌。

结果就是恶性循环。

缺粮食这点倒不是大问题,雷州隔壁的泉州可是有名的鱼米之乡,粮食多到粮仓堆不下,只要有钱去买就能缓解燃眉之急。

至于运输,放在修士手里,更加不是麻烦,会飞的法宝又不是只有仙剑,到时候直接给你来个空运。

估计这些事情后续来支援的修士肯定能办好,用不着林天赐操心。

不过他知道能办好,老百姓不知道啊,虽然病治好了能捡一条命,没饭吃照样是死路一条。

所以这几个族老商量过后才硬着头皮问问林天赐有没有办法。

“诸位族老放心,很快就有粮食的。”

总之,先安抚一下,让他们别太紧张了。

“在下已经通知了道友,不日便有粮食到达,诸位还是尽快研究出重新恢复生产的策略才对。”

修士的援助也不是无止境的,毕竟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关键是要让黑湖镇重新走上正轨。

几个族老一听,顿时把心放肚子里,有林天赐这句保证比什么人来了都好使。

待他们转身而走,菖蒲撑着次元口袋的边缘说:

“天赐你在什么地方?没饭吃吗?”

不知道菖蒲能不能理解,林天赐悄声大致把事情说了说。

“嗯……肚子饿了想吃东西,我有办法。”

“啊?啥办法?”

双手撑着次元口袋,把自己从里面拔出来,菖蒲落在林天赐的大腿上:

“天赐你的法力借我一些,我能变出粮食来。”

还有这种操作?

即便是无上仙法,也没有无中生有这一说,一般而言所谓变出粮食,多半都只是障眼法,看着像粮食,实则完全不能吃。

菖蒲也没解释,似乎很难得的有表现机会,也不容林天赐多问。

几乎在菖蒲话音刚落,林天赐就感觉到自己的法力被迅速抽空,像是经脉之中开了个大口子,速度之快,即便是用太乙分光心法提气也不可能。

尽管表面上不太看得出来,菖蒲毕竟是林天赐的法宝,她想要激活任何的神通,都必须消耗法力才行,自然法力消耗就由林小哥儿负责。

奔腾的法力快速决堤而出,林天赐赶紧收摄心神,菖蒲说用就用,也完全不知道什么叫适度。

突然抽走大量的法力,会导致法力运转不畅,相当于出水流不通的感觉,不赶紧把持着点,走岔了气就悲催了。

而菖蒲则也恢复成了天心金水华的本体,也就是那朵金色的荷花。

决堤而出的法力之多,几乎快要把林小哥儿给抽干了,正常来说只要不动用伊奥凯拉,林天赐还真不会有‘身体被掏空’的感觉,毕竟他的法力太过庞大。

该说,不愧是二品灵宝。

虽然吸走了大量的法力,但天心金水华本身依旧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并没有像正常法宝那样注入法力以后立刻灵光暴涨。

就当林天赐以为自己这点法力不够菖蒲用的时候,原本待在他大腿上的天心金水华突然凌空飞起,嗖的一下飞向视野中的黑湖。

天色昏暗,即便周围有几只点燃的火把,也很难看清菖蒲,毕竟太快了。

所以一个个排队来喝水的老百姓都没发现自己头顶有一只金色的荷花飞了过去。

林天赐当然看的真切,只见菖蒲落入湖水之中,直接潜了进去,也不知道她到底打算干嘛。

翻出还灵丹塞嘴里,还没咽下去,就看到在深夜之中黑乎乎的黑湖突然亮起一阵翠绿色的灵光。

如此大的动静,哪怕是瞎子都能感觉得到了,待在广场上排队的老百姓们也纷纷戴着惊愕的表情转身看向黑湖。

那翠绿色的灵光从菖蒲落下去的位置朝四周扩散,沿着湖水一直蔓延到岸边,很快就将整个湖面铺满。

紧接着,一根根嫩绿色的茎秆伸出水面,肆意的舒展开,犹如按下了快进键一样,朵朵硕大的荷花在湖面上盛开,不知是水汽还是灵雾般淡淡的雾气在叶片下面游走。

整个过程也就数秒,原本已经连小鱼小虾都捞干净了的黑湖已经被满满当当的荷花所铺满。

待在广场上的老百姓愣愣的看着这一幕,直到湖面上的灵雾凝聚起来,组成了个女子的形状。

菖蒲本来就有人形,毕竟是灵宝成精,只是恢复成人型大小需要消耗太多的灵气,随着林天赐的修为提升,菖蒲的个头也会越来越大,最终变回当初刚见面时那副美丽女子的模样。

再说太大的个头也不方便菖蒲进次元口袋,所以平时总是一副芭比娃娃的大小。

雾气聚龙成型,果然就是菖蒲。

依旧是那一身绿色的襦裙,轻踩着水面,一步步朝岸边走来。

她面相大脑已经处于宕机状态的镇民,回身指了指黑湖:

“荷花可以吃的。”

还真是简单粗暴的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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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郗恢微微一笑,指着魏咏之:“僧施,此人乃是北府军著名将佐,猎豹营的军主,魏咏之魏八郎,这回秘密来雍州,给我们郗家指条明路的。”

郗僧施长舒了一口气:“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兔八哥啊,您这回来,是奉了王恭王刺史的令,还是刘牢之刘将军的令呢?”

魏咏之微微一笑:“是刘裕刘寄奴大哥,让我来的。”

郗僧施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在了脸上,转而怒道:“什么意思?魏军主是来害我们的吗?刘裕护卫不力,导致先帝驾崩,跟这个人合作,是嫌我们郗家死得不够快吗?父亲大人,您可千万别糊涂啊。”

郗恢笑着摆了摆手:“刘裕正是因为忠心护驾,才会给那些贼人所陷害,所以才会身陷大牢之中,这点,不正说明了他的忠义之心吗?也从侧面证明了刘裕所说的黑手党,确实存在。”

郗僧施咬了咬牙:“就算如此,可是刘裕害死我家伯父,让我们郗家落入此等境地,是我们的大仇人,怎么可以跟他合作?”

郗恢的脸色一沉:“荒唐!僧施,枉为父教育你三十年,竟然到现在都不明白,我们郗家的立身之本是什么吗?就是一个忠,一个义!”

郗僧施勾了勾嘴角:“可是,可是我们家族…………”

郗恢沉声道:“那是你伯父的错,他投靠黑手党之事,可曾向我们家族汇报过?就连为父都给他蒙在鼓里,当年他劝桓温篡逆之事公之于世后,我们郗家本来都把他逐出家族了,后来念他毕竟也是为家族前程着想,又不想给别的世家看笑话,才把他收回,可没想到,他居然一直投靠黑手党,做下这么多恶事。你当他让我们父子来雍州是为了郗家着想吗?他是想借我们的力量助他夺取荆州,以后他本人,或者是黑手党行那篡逆之事,若不是刘裕揭穿了他的阴谋,只怕我们郗家都会给他所连累,成为遗臭万年的反贼,罪人了,我们这些人就算死后到九泉之下,也没脸再去见郗家的列祖列宗!”

郗恢的话,说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听得魏咏之都连连点头,郗僧施无话可说,只能跪了下来,磕头道:“孩儿愚钝,一时利益蒙心,是非不分,还请父亲大人责罚!”

郗恢叹了口气:“罢了,你毕竟自幼不象别的世家子弟一样,靠着父祖荫爵入仕,心中有怨气,为父也是知道的。不过为父送你一句话,为人处事,需要堂堂正正,立身于世,无论结果如何,都要无愧于心。明天我们一早就要上路,你去再检查一下兄弟们的行囊,早早歇息吧。为父还有要事要与魏军主商量。”

郗僧施行礼而退,密室之中,只剩下了郗恢与魏咏之二人,郗恢长叹一声:“我们世家的下一代子弟,真是让人担心啊,我儿尚如此,别人更不必提,大晋,也确实到了该换血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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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咏之摇了摇头:“郗公高义,让人钦佩,若不是寄奴大哥一再嘱咐,要我力劝郗公回京,与其联手消灭黑手党,我魏咏之情愿留在这里,陪郗公共镇雍州。”

郗恢微微一笑:“我在这里起不到什么作用,杨期虽然野心勃勃,但他毕竟既不是桓玄也不是黑手党,还不至于祸害国家,现在刘裕需要的,是来自上层世家的支持,光有谢家还不够,如果我们郗家能帮得上忙,助他一臂之力,铲除黑手党这个大毒瘤,是我们郗家义不容辞的事。老夫也愿意为此奔走,毕竟,黑手党的存在,不仅祸国殃民,陷害忠良,也危及我们这些世家的根本利益,谁也不愿意有什么人或者组织,能把自己家族百年的积累,一夜之间就夺之一空。”

魏咏之叹了口气:“若是天下世家都有郗公的觉悟,那何愁大事不成?不过,寄奴大哥在扫清黑手党之后,也要行土断之法,到时候可能郗家的庄园,田契,也会有很多收归国有,这点,寄奴大哥要我一定要向郗公言明,免得以后到了这步,郗公会以为我们过河拆桥。”

郗恢笑着摆了摆手:“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那些开国的田契,确实不在我们手中,既然给黑手党夺了去,那他们随时就会抢走,以前因为郗超是黑手党一员,我们家族没吃什么亏,但现在郗超背叛黑手党,又阴谋失败,自己身死,只怕黑手党早晚会下手夺我们的这些产业,与其让他们夺走,不如我主动献于国家,大晋强则世家强,我郗恢自问还是有能力领兵北伐,靠自己的本事,再重新打下属于我们自己的基业!”

魏咏之哈哈一笑:“郗公豪情,晚辈佩服之至,若有机会,愿在郗公帐下效力,您和我们寄奴大哥真的可以意气相投,回建康见面之后,一定可以联手干一番大事的。”

郗恢点了点头:“我也早就想结交刘裕了,大晋的未来,不在我们这些高门世家子弟的手中,只有你们北府军的这些年轻人,才是我们未来的希望,趁着我还能动一动,最后就扶你们一程吧,京口,北府,是我们郗家先祖所建立的,作为郗家后人,更是应该将其发扬光大才是。所以,我答应你和刘裕的要求,回建康,联手消灭黑手党,然后北伐。”

魏咏之点了点头:“我这次来就是做这个的,一路之上,我会力护卫您回建康,然后…………”

郗恢的眉头微微一皱,摆了摆手:“魏军主,这就不需要了吧,我郗恢自问还能保得了自己的安,如果我一个堂堂刺史,在大晋境内行走,连自己都无法保护,那还怎么保得了一方百姓呢?”

魏咏之拱手行了个大礼,言真意切:“郗公,晚辈绝无怀疑您能力的想法,只是黑手党手段阴险凶残,擅长下毒,刺杀,暗杀这些,您这次奉诏回京,本就是他们批准,不会给您军队护卫,万一在路上下毒手,大晋就会损失忠臣良将了,这是我们绝对不能接受的!”

进了剧组以后,林亿儿才知道,要拍的是一部电影,电影的名字叫冷面魔王遇见爱。

改编自一部同名网络小说,故事很平淡,看起来像是在记录生活中的琐事,却每分每秒都在扣人心弦。

林亿儿饰演女主喻雾雾,是一个职场小白,单纯简单,因为遇见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男人项腾而一步一步成长起来。

成长的路上有惊喜,有惊险,还有惊吓,虽然最后修成正果,却经历了重重磨难。

男主当然是夜雨,不知道是不是刻意,顾梓墨将男主的性格刻画得与他本人很是接近。

对于顾梓墨出演男主,林亿儿并不意外,甚至早就猜到了。

她知道,顾梓墨是不可能让她与别的男孩子演情侣的。

那个霸道的男人,肯定是容不下别人成为她的情侣,明知道是假的都不行。

这些年,顾梓墨虽然大红大紫,拍了许多部电视剧电影之类,但大家都知道顾梓墨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那就是,接吻要借位,与女主有亲密举动时要用替身。

大家很想知道,这个男人是在为谁守身如玉。

这样的举动,不仅不让人反感,觉得一个大男人这样太过扭捏,少了分大气,却反而让大家更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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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那些爱做梦的小女孩,迷他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

大家一致觉得,夜雨就是一股不可多得的清流。

在这样一个肉欲横流的时代,还有夜雨这样人及心都干净的男孩子,太难得了。

“梓墨,你看看这些报道。”林亿儿皱眉。

虽然吧,把她的男人写得完美是好事,可是一想到大家都爱慕这个男人,她就心里泛酸。

“写错了。”顾梓墨看都没看一眼,淡淡地说。

林亿儿眉头索得更深了,看向顾梓墨。

“至少,有一部电视剧吻戏没有借位,亲密举动没有用替身。”

“重生悍媳初养成吗”林亿儿。

她很好地将内心窃喜,外表平静诠释的到位。

说话间,林亿儿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三年了,她都没有过见这个女孩子。

“亿儿,好巧,你也出演这部电影”囚眠盲虽是与林亿儿打招呼,眼睛却是看向顾梓墨。

“”林亿儿。

她看向顾梓墨,需要对方给她一个解释。

他花三年的时间选角色,怎么选了这个人进组

“我们还真是有缘,上次一别,已经三年没见了。”囚眠盲友好地伸出手来,就好像她已经忘记了之前的所有不愉快。

林亿儿是个爱记仇的,对不起,她没忘。

想要撬墙角的,她不屑与对方“演戏”。

“这剧组的演员多着呢,都和我有缘这份缘分我可承受不起。”林亿儿懒洋洋地怼了一句。

“亿儿,瞧你说的,真会开玩笑。”囚眠盲尴尬地笑了笑。

林亿儿却是一副认真脸,“这件事上,我从不开玩笑。”

“夜雨哥,你看看亿儿。”囚眠盲露出委屈的模样。

“高灵儿,我觉得亿儿说得很有道理。”顾梓墨点点头,表示赞同。

看到对方的模样,林亿儿想笑又不敢笑,差点憋出内伤。

囚家两姐妹,习惯在顾梓墨面前撒娇,每次都碰壁,怎么就不放弃呢

这两姐妹,是想组团闯演艺圈吧

一个叫高露儿,一个叫高灵儿,连艺名都有了。

林亿儿以为,高灵儿的戏也就到这了,自讨没趣后,也就走了。哪里知道,这是个没戏也要为自己加戏的主儿。

只见她委委屈屈地上前,眼中盛满了泪水,望向林亿儿,抽抽搐搐地说道:“亿儿,对不起,我没有想到我的一句玩笑话让你当了真,生出了现在这么严重的误会。”

“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其实,这话放在别人那也不会当真啊,或许还是我太随便了吧”

“求求你不要和我计较了,别气坏了身体。”

一系列的话下来,把绿茶演艺得很到位,可以说领悟到了茶茶的精髓。

如果不是旁边坐着了解她的顾梓墨,林亿儿觉得自己就要一口老血喷射而出,就地挺尸了。

正待开口说话,夜雨已经站了起来,“亿儿,我们走,这里空气不太好。”

“”林亿儿。

论怼人,顾梓墨若称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

“好。”

林亿儿应了一声,随顾梓墨扬长而去,留下高灵儿在那里怀疑人生

是不是真的怀疑人生林亿儿不知道,只知道高灵儿的脸像调色盘,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两人来到化妆间,还没进去,便听到了另一道熟悉的声音。

“切,一个过气的人,还敢自荐演女主,也不想想自己还有几分名气在。这部戏可是夜雨哥哥花三年的时间打造,万一因为一个过气的演员而让整部电影没了市场,岂不是鸡飞蛋打到时候,夜雨哥哥的损失由谁来赔偿”

“林亿儿是自荐来演女主的”另一道声音问道。

“那当然了,要不然,剧组怎么可能请林亿儿我想一想就知道了,她肯定是陪了高层的哪位,才得了这个机会。你们出门还是得多带带脑子的”

那道熟悉的声音说起来没完没了,还自诩不凡。

“真的没有想到。”

虽然那个人的话语令人反感,但她是带资进组的,其他人也就不敢得罪,除了附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称为哥哥的,你怎么不问问当事人,他是不是愿意听你叫他哥哥”林亿儿推开门,淡淡地问。

“我叫夜雨哥哥关你什么事说得你和他很熟样的。切”高露儿很好地翻了个白眼,把不屑演得很到位。

“我和他熟不熟,和你没有关系,但我知道,他和你不熟。”

“你不就是和他演了一部电视剧么说得像谁没和他合作过一样,我和他演戏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高露儿冷哼一声,双眼望天。

林亿儿看了眼旁边的男人,她需要一个解释,为什么囚家两姐妹会出现在这里

() 今天是2093年6月4日。

上午六点半,内测员们吃着早饭准备进入游戏。

旬胜老哥端着餐盘过来,挨着鹿正康坐下,乐呵呵地打招呼,男孩矜持地点点头,旬胜一愣,“你,小苏?”

“对。”

旬胜皱皱眉,面对这样反常规的情况还是无法适应,主要是平日里同鹿正康熟悉,与苏湘离说的话不超过十句。有些话,同性间说起来松快,而旬胜这样的资深宅男,遇到异性连打招呼都不顺畅,第一反应其实是害怕,现在自己相熟的后生顶着男人模样,却是女人心,那感觉,别扭地不行了。

“马上进游戏了,Good Luck(好运)”旬胜端起餐盘匆匆离开了。

那边打菜过来的苏湘离趁机偷笑,鹿正康白了她一眼。

苏少年收敛了表情,一脸正经,“苏啊,这次换过去,你给我杀几条天上飞的带鱼呗,我眼馋它们很久了,那个肉就喂给肉糍粑原体,效果也是一样的,不过可惜灵魂你是存不了的,真的可惜。”

鹿女孩打个哈欠,“我对你没要求啊,开战的时候往后躲,让护教军去冲锋就好了,别被人打死了。现在是一路往亨顿的国都进军,你有什么问题多问问副官。唉,我不在,很难办啊,你估计连城门都打不穿……”

苏少年拳头拄着脸笑,虽然是望着自己的相貌,但完能想象出她原本的神态,这小得意的模样,看得人忍不住想逗逗她,于是苏少年就故作惊讶,“哇,你现在好厉害哦!哇噻,太牛惹!苏苏你真的是厉害死了呢——”

鹿女孩大怒,“不要阴阳怪气啦!”

苏少年咳嗽一声,夹起一个小笼包塞进鹿女孩嘴里,“好啦好啦,吃还堵不住你嘴啦。”

绿色世界潇洒动人的她

也就是现在内测时期,不好大规模暴露自己的特殊能力,否则鹿正康直接学几个魔法,五火球砸过去,哪有打不开的城门,如果有,再砸五个。

他们俩慢慢吞吞,说十句话才吃一口饭,眼看七点要到了,餐厅里的食客们都加快用餐速度,鹿正康与苏湘离也总算想起正事,默默收住了狗粮袋子。

来到实验室,黑毛怪与他俩一照面,马上就问:“换了?”

“嗯,换了。”

“唉。”研究员们都叹气,尤其是蔺上校,对着鹿正康与苏湘离二人各自的咨询师摇摇头。

这指挥官三天两头就跑到别的星球,这可让副官们如之奈何?

汤师爷一手叉腰,打着哈欠。

另一位董小姐,她是苏湘离的咨询师,她一直盯着鹿女孩,看得她很是别扭。

进游戏前,大家互相祝福“G(ood) L(uck)好运!”

……

朦泣岛。

上次离开游戏时,鹿正康坐在海边看风景,身边跟着忠心耿耿的图图卡·梦游,而现在,天光大亮的时候,图图卡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目中威严的巨灵身体一点点细瘦下去,体表的猩红外套与脸上的面具也跟着收缩,依旧修身贴合,但,但不管怎么说,巨灵祂缩水了啊!

图图卡瞪着眼,嘴里吱吱吱想说什么,而巨灵抄起脚边的燃魂结晶枪,猛地跳起来,飞上空中。

图图卡:??????

巨灵飞走了?!

茫然的灰皮仔仰着头,值此寒季深深的时节,天寒地坼,粉色的天空蒙着一层冷淡的浅灰,前天下了一场薄薄的雪,海滩上结了一层冰壳,除了黑沉的海依旧黑沉,世界都仿佛被抽干了色彩。

图图卡就这么看着巨灵化作一点淡淡的红影,直直得往上飞,半晌,看不见祂了。

灰皮仔崩溃地大哭起来。

泪水从细而宽的眼睛缝里涌出来,被风一吹就冻成了渣,图图卡抚摸着身上的沙鼠皮衣,这是巨灵留给他取暖的衣物,但现在似乎成了追忆这位神明的信物。

“巨灵,巨灵不要走!契卡人不能没有您,伟大的巨灵,创世的巨灵,我们还想多沐浴您的恩泽……”

图图卡在这边痛哭流涕,不知多久,脸上的泪水鼻涕都冻成一团了,这时候,天空传来霆鱬们狂怒的嘶鸣。

嗡——!

图图卡愣了一会儿,抬头一看,阴冷的云层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起来,一个漩涡隐隐凸显,那些懒散冬眠的霆鱬现在活跃起来,连声怒吼。

声音传到地面时,被拉得老长,就像是歌剧里的余韵一样在空阔的大气间回荡。

一点刺目的光在云顶闪烁,图图卡眯缝着眼,细细观瞧,那是一片丝带一样的蓝光,极快得游动在云层面上,是结晶枪枪头透射太阳的光,打出一片蓝色的霞彩。

随即,云层的漩涡收缩,向下伸展,接触到了某一点后,漩涡的尖端被灿烂的红色火光点燃,四条霆鱬围着旋涡游走,随即,烈火熊熊的云气涡旋里弥散出剧烈的电光,上方冷气还在下沉,下方热气又不断催逼,居然能在这时候,让云层电荷爆发。

这样的奇景,是巨灵征战史诗的注脚。

图图卡看着那天上的霆鱬,接二连三,颤抖着,嘶鸣着,翻滚着朝大地坠落。

最后,霆鱬群奔命一般逃窜开去,被巨灵杀死的天空生物急速缩小,最后接二连三砸落在近海的海面。

巨灵回来了,拄着长枪,意气风发。

图图卡捂着心口,幸福地晕了过去。

……

伟大的飞面教教宗,她昨晚在自己的营帐里安然入睡,护教军的巡逻士兵们把守着她那用棉布与木条组成的“行宫”。

今天一早,一个男人穿着教宗的衣服走出了帐篷。

震惊!面条神的使者居然在军伍中留宿异性!

鹿正康看看周围的军士们,无奈地解释:“我就是苏教宗,我隔一段时间会变成男性,仅此而已。”

这话说的,突破了土著们的脑洞,然而在苏教宗的一番说辞后,大家也就平静地接受了。

神使这种东西嘛,总得和正常人不一样的。

“所以,我们今天再去下一座村庄布道吧?”大家期待着,这段日子实在潇洒快活,苏教宗领着护教军疯狂流窜各地,遇到山贼土匪就剿灭收编,碰到村庄镇集就去传播教义,遇到异教徒就杀个干净,夺走他们的钱币粮食,大量的血与掠夺的财物让这些亚尔迪默人陷入了疯狂。

与其说是宗教势力,倒不如说有官方身份的大山贼。

鹿正康犹豫了一会儿,“不着急,咱们先把这个武器装备升级一下。”

() 慕容兰的眼中泪光闪闪,紧紧地把刘裕抱在了怀里,大声道:“刘裕,我绝不会让你就这么死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会把你救回来。”

她说着,咬了咬牙,吃力地扛起了刘裕的身子,抱到了一边的马鞍之上,然后翻身上马,咬牙一夹马腹,四蹄奋飞,向着远处的茫茫原野,就一路奔去,很快,她的身形就没入了荒野之中。

河堤之下,缓缓地站起了两个黑影,一身斗蓬,给淋得透湿,潜伏在黑色的河堤之下,肉眼难辨,青龙面具和朱雀面具戴在二人脸上,可不正是黑手党的两大巨头,青龙与朱雀吗?

青龙的嘴角边勾起一丝无奈:“朱雀,你记住,这次是我给了你一个面子,没要了刘裕的命,我这个人基本从来不欠人恩怨,但对你,是例外。”

朱雀微微一笑,声音铿锵果决:“你不过是打赌失败了,又与我何干?桓玄若是能杀得刘裕,我不也无话可说吗?”

青龙冷笑道:“若不是你暗中让慕容德说服了慕容垂,这个北方枭雄又怎么可能派慕容兰去救刘裕?黑色妖水,世上无药可解,只有慕容垂有,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珍贵的神药去救自己的未来死敌?”

朱雀淡然道:“因为他要留着刘裕以后牵制你,你的本事,他最清楚,斗倒了谢玄后,大晋无人是你对手,一旦让你轻松掌握北府军,整合大晋的军力财力,那下次的北伐,就会跟以前的任何一次也不一样了。慕容垂没有把握一定胜过你,所以只有冒险留下刘裕,以后对你能有所制约。”

青龙咬了咬牙:“慕容垂这样做我可以理解,但你为什么要帮他?我们才是应该站在一起的人。”

朱雀突然笑了起来:“好了,我的老友,这么多年来,咱们还说这样的话可笑吗?你怎么对玄武,就能怎么对我,咱们四方黑手,恩怨百年,又岂是私人感情所能决定的?我们不能让谢家独大,也不能让你独大,要不然,哪天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青龙冷冷地说道:“所以我们就这样斗来斗去,最后让刘裕这种寒门后生掌握军队,反过来灭了我们?”

朱雀摇了摇头,眼中冷芒一闪:“不,我有办法控制刘裕,你不懂,在你眼里,世上没有真情,只有权谋,可是刘裕相信这个,所以,我有办法让他以后不至于坏了我们的大事。”

青龙哈哈一笑:“你别做梦了,桓玄毕竟是我的学生,留了个心眼,在出手前让刘裕看到是王妙音背叛了他,就算刘裕不死,也不可能再要王妙音了,你指望着通过此女来捆住刘裕,继续维持刘裕对谢家,王家的效忠,那是做梦。我答应你如果桓玄杀不了刘裕,我不会继续出手,可没说会让刘裕能继续攀上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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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笑了起来:“我说过是王妙音吗?”

青龙的眼中闪过一丝讶意,突然愤怒了起来:“你脑子没坏吧,慕容兰若是跟了刘裕,那我们才是彻底地失控。王妙音再怎么说还是世家女儿,我们还可以跟人妥协,退让来解决,慕容兰你怎么控制?哼,现在慕容垂知道是你黑了他儿子,以后你想再跟他来往,也不可能了!”

朱雀淡然道:“我当初说出我跟王猛的关系时,就料到有这一天,慕容垂毕竟是番邦夷种,我可不象你这样还需要跟他做多年朋友来控制北方。我早就劝过你,跟异族合作是不会有好结局的,即使慕容垂能跟你几十年秘密交往,但他的儿子呢,孙子呢?青龙,你玩了一辈子火,不要以为可以永远玩下去。”

青龙冷冷地说道:“朱雀,你是不是也想学玄武,跟我这样互相伤害互相斗?你可别忘了,我们才是真正的同盟,我们两家的关系,才是百年来最可靠的基石。”

朱雀微微一笑:“用不着你每次提醒我这个,慕容兰那里,我自然有办法控制,她想要的,只有我能给。青龙,你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应对玄武的好,他这回一败涂地,但绝不会就此放弃,即使退出,也会留下后手来对付你我,如无意外,他会把北府军权和江北之地都转给皇帝,借皇帝之手来对付咱们,你想到如何解决了吗?”

青龙不屑地勾了勾嘴角:“这有什么不好解决的,皇帝总得有人来掌军,他自己又没这本事,最后找来找去,北府军统领一职,还是落到我们的人手里。”

朱雀摇了摇头:“你怕是太乐观了,北府军是谢家一手组建,这跟以往任何一支晋军不同,以往的军队,打完仗就解散,兵将之间,将帅之间没什么感情,可北府军不一样,从刘牢之到最普通的小兵,都会感念谢家恩情,你若是找王国宝这样的废物去掌军,只怕非但控制不了,反而会引起军哗变。”

青龙默然无语,眼中光芒闪闪,久久,才说道:“实在不行的话,就让桓玄先管上一阵,王国宝管不好,他应该可以。”

朱雀笑道:“桓玄太年轻,连荆州都控制不了,怎么可能控制北府军?再说桓温毕竟是篡位权臣,人尽皆知,他的儿子未立寸功就要掌北府,谁人能服?青龙,你谋略虽深远,但是还是跳不开世家的思路,这限制了你,因为这个时代,已经变了,未来的天下,是刘裕,刘毅,甚至是孙恩,卢循这些人的,我们必须要早作准备才行。”

青龙咬了咬牙:“这就是你留下刘裕的原因?你劝我不要跟慕容垂这个异族玩火,但我看你才是真正地玩火,慕容垂不可能真正威胁大晋,威胁我们,而刘裕会的,这次就算了,下次我如果有机会,绝不会放过他的!”

他说完,转身就走,瘦长的黑影,很快就消失在雨雾之中。

朱雀轻轻地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慕容兰离去的方向,喃喃道:“慕容兰,不要让我的谋划落空,刘裕听不听话,就看你了。”